這是一段十三年前的回憶。只是沒想到我會騎單車過來尋找。
其實我不太確定是不是這裡。那塊溪中的大石頭跟劍南橋，確實符
合我腦中的圖像記憶，但我不能百分之百確定。為什麼同學會會跑
到外雙溪來，我也不記得了，那天明明就沒有烤肉。事實上，當天
的一切我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，只剩下最本能的感官記憶——玩水
玩到濕透的衣服，腳下冰涼的石頭觸感，那個緩和但是堅定地將我
扶持的手推開的力道。
大多數不重要的事情，會漸漸從你腦海中褪去。剩下來的東西，則
彷彿剎那便是永恆似地，什麼時候拿出來，都鮮活一如昨日。
下到水邊，用手試了試水溫。日正當中，溪水還是清涼無比。我試
著為過往找到一種感觸，一種意義——嘿，我是很多愁善感的，總
要有些想法吧——但是竟然失敗了。那份記憶中的感覺依舊鮮明無
比，但是意外地竟然沒有多大的感慨；意義是有一點，不過僅止於
理性層面。
就這樣了嗎？受傷這麼久，現在不痛了，竟然還覺得有點悵然。也
許我現在真的有很好的理由，所以過去的陰影才能釋懷吧。與其在
這裡為賦新詞，我還寧願劍南路給它騎下去，多練一趟比較實在。
差不多了，我起身準備離開。離開前要不要乾脆脫掉鞋子，下水再
感覺一下？我閉上眼睛，用心傾聽流水聲，讓沁涼感滲透入心，然
後張開眼睛，對自己說這樣就可以了。我在這裡已然面對了過去的
陰影，就算它未來可能還會來找我，但我不但能超越它，或許還能
轉化它。
走吧，這個在我腦中始終惦記的地方，再也不用回來了。（轉身）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