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聽音樂會不夠難聽，可不可以退票？ XD
平心而論，大專界的學生樂團，扣除音樂系直屬的交響樂團，台大
交響的水準絕對是數一數二的，至少你不用像聽其他學校的樂團那
樣擔心音準問題，雖然這只是一個比較級跟機率的概念。但是即使
大體上沒有人放大砲，小瑕疵卻是多不勝數，只是他們都不太明顯
，也大致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。這當然同樣跟你對古典音樂的認識
到什麼程度，以及對音樂品質的要求在哪裡，有很大的相對關係。
如果是半年前我大概只會覺得「不夠好聽」，現在就比較會有意見
了。 :-p
雖然以職業標準來要求業餘大專樂手有點太超過，但是這場音樂會
呈現出來的音色與演奏技巧，還是只有「差強人意」的程度。弦樂
的音色一直在上層浮動，雖然鮮少聽到破弓或走音這種恐怖音效，
卻扁平得彷彿每個音符都是二度空間的，感覺很乾，似乎光是追趕
節拍就已經是他們能力的極限，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，能夠試著讓
音色「沉穩」下來。有時候拉弓又欠缺柔軟度，啾啾啾地聽著讓人
神經緊張，讓人懷疑這是不是披著布拉姆斯外皮的馬勒。
管樂也半斤八兩。木管部多虧幾個顯然底子不錯，或是下過功夫苦
練的首席罩著，相當程度地掩護了各木管其他部不夠力的事實，加
上樂器特性的關係，還不是很明顯；銅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，二部
三部一起出來的時候，拖泥帶水的音色經常性地讓人聽了不甚爽快
，像是腸胃不好放的屁一樣（不太文雅的比喻，但我真的覺得這樣
講傳神），以線性函數從小放到大。這些瑕疵當然是要稍微用點心
才聽的出來，不過也只需要「稍微」用心就夠了。
音色姑且不提，這場音樂會最大的問題，我會覺得是整個樂團沒有
聚合，大家顧著吹拉自己譜上的音符，就想拼湊出一首交響曲。弦
樂吃這麼重的布拉姆斯一交，小提琴卻從頭到尾沒有合在一起過，
四五條不同的音準線以「微妙的不同調」平行振動，還想偽裝他們
只有兩部。這個差距在銅管當然放更大，法國號很明顯地兩隻效果
比四隻好，小號也有類似的狀況。碰到節奏比較快的段落----還不
是比較吃演奏技巧的部份----就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後段班的團員
開始「哩哩啦啦」，只求不要錯拍不要放炮，其他的品質都顧不著
了。
團裡雖然不乏高手，水準卻相當不整齊，大致上就是這麼尷尬的情
況；不過最要命的顯然還是「練不夠」，只要是稍微有點挑戰性的
段落，就完全無法顧及音準跟節拍以外的任何東西了，而這其實應
該是練習的時候就要處理到精準，好把台上的精力放在基本面以外
的層次上做發揮。聽說下學期主打蕭五或拉二？那我可以開始期待
難聽音樂會了嗎？ XD
還有我幾乎完全忘記有第二鋼琴協奏曲這回事了。蔡采秀女士的演
奏很有鋼琴教師的味道，不過她也不是 Isabelle Huppert ，無論
長相或氣質都完全沾不上邊；而很遺憾地我前兩個星期才剛聽過薇
沙拉絲殺掉一整團的 NSO ，於是蔡采秀女士也就只是蔡采秀女士
了。專業的世界真的是很殘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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